蝶恋花•答李淑一

     这首词是毛主席在一九五七年五月十一日写给湖南长沙第十中学语文教员李淑一同志的。她曾在一九五七年春节给毛主席写了一封信，同时寄去一九三三年怀念柳直荀烈士的调寄《菩萨蛮•惊梦》旧作一首：“兰闺索莫翻身早，夜来触动离愁了。底事太难堪，惊侬晓梦残。征人何处觅，六载无消息！醒忆别伊时，满衫清泪滋！”这首词在一定程度上流露了作者的感伤情绪。毛主席看后给她回了信，并且以极大的热情写了这首《蝶恋花》，字里行间充溢着昂扬的革命精神。信上有这样几句话：“大作读毕，感慨系之。”并“有《游仙》一首为赠。这种游仙作者自己不在内，别于古之游仙诗。但词里有之，如咏七夕之类”。因此这首词在一九五七年发表时，题目就曾叫做《游仙》（赠李淑一）。

    【我失骄杨君失柳，杨柳轻飏直上重霄九。】失：失去，含有痛惜之意。骄：兼有骄傲、壮健的意思，可引申为坚强。杨：指杨开慧烈士。柳：指李淑一的爱人柳直荀烈士。句中以“我”和“君”对举，显得异常亲切，也表达了毛主席对李淑一同志的深切关怀。杨开慧烈士和李淑一原是长沙福湘女中（今长沙十中）同学，又是好朋友。所以这一句所表示的痛惜，实际上兼包杨、柳二烈士。
     “杨柳轻飏”，这是双关语。字面上指杨花、柳絮轻轻飘扬，实际上是指二烈士忠魂轻盈盈地向上飘扬。重霄九，即九重霄，因押韵而颠倒，指天的最高处。直上：衬托了烈士崇高的品质和昂扬的精神。这句是说杨、柳二烈士虽然壮烈牺牲，离开了人间，但忠魂却一直飞上九重天。毛主席说，你们为人民事业做了轰轰烈烈的工作。今天你们为人民事业而死，虽死犹生。
     【闻讯吴刚和所有，吴刚捧出桂花酒。】问讯：兼有问好和讯问的意思。何所有：有什么；所，助词。烈士忠魂飞进月宫，向月宫的仙人吴刚问好，并且讯问仙家生活与人间有什么不同。吴刚对烈士十分敬仰，双手捧出了桂花酿成的仙酒热情款待。用一个“捧”字，就把吴刚恭敬、景仰的心情清楚地表现出来了。
     【寂寞嫦娥舒广袖，万里长空且为忠魂舞。】烈士忠魂升天，对于月宫来说也是头等大事，不仅吴刚恭敬地款待，在月宫里过着寂寞生活的嫦娥也大为激动，舒展广袖，以万里长空为舞台，欣然为忠魂翩翩起舞，以表达对烈士的无限崇敬、无限深情的写照。同时，这里用“万里长空”一垫，也衬托出了烈士形象的异常高大。毛主席说：“人总是要死的，但死的意义有不同……为人民利益而死，就比泰山还重。”
     【忽报人间曾伏虎，泪飞顿作倾盆雨。】忽听报到人间已经制服了吃人的猛虎（打倒了反动派），那激动的泪水啊，顿时间化成了倾盆大雨（形容极度的感动、兴奋）。这一方面表现了烈士生死不忘革命的崇高精神，另一方面是说我们对烈士忠魂最好的纪念和安慰不是别的，就是坚决打倒一切反动派，把革命进行到底。

     这首词以革命的现实主义和革命的浪漫主义相结合的艺术手法，把我们带入奇异瑰丽的神话世界，极力描写烈士忠魂受到了月宫仙人的无比崇敬（更不必说人间了），颂扬“革命烈士虽死犹荣”，教导我们将革命进行到底，这才是最好的告慰在天之灵。